专访《狐妖小红娘月红篇》导演麦贯之|顶级国漫IP影视化如何“出新”?
黑白文娱/文 蓝二/文 围绕《狐妖小红娘》的改编,或许有这样两道题目。
一,作为顶级国漫IP,在十余年一波又一波年轻人的追看与熟悉之后,如今影视化,要怎么“出新”?
二,从剧集市场来看,近些年奇幻玄幻爆款没有断过,观众见多识广,此时的它,是否还能引入新鲜的世界观体验与情感表达?
爱奇艺《狐妖小红娘月红篇》作为该系列第一部,正在尝试作答。在与导演麦贯之沟通后,我们更清晰地触碰到了主创们的想法——
在原漫的丰富奇思中抓住并凸显独特的“中国志怪幻想世界”,为该剧形成差异化的定位;
以浪漫主义色彩与真实烟火气的交融,形成该剧既具美感又可落地的观感氛围;
在保护原漫核心表达不偏移的前提下,以“畅想前传”、“给予人物更多成长与生命体验”的方式增加本篇故事厚度;
以不同于其他奇幻故事的新鲜视角与多元隐喻,对观众熟悉的现代议题与情感表达,进行一次新的碰撞。
就在前几日,《月红篇》在爱奇艺站内热度已经突破9000,这一番的漫改挑战,正在稳步收获更多来自受众的积极反馈。
由经典国漫IP引出奇幻剧新视角
这一次“从妖的世界看人性与人情”
导演麦贯之眼中,经典IP的改编难点在于如何推陈出新,而他们抓住的核心,是在《狐妖小红娘》身上看到了中国传统志怪文学的延续与年轻态,“突出这一方向并加以创新,我们打破了以往狐狸闯入人的世界的故事模式,本次是以狐妖的世界作为主视角,来看待人性,感受人情味,观照现实”。
“善意”与“烟火气”,是为这个妖怪世界塑造出的新印象。
狐妖们普遍重视友善与和谐,族群内扶助养育孤寡幼小,族群之外,万物生灵在他们的涂山都有着平等自由的生长天地;即便是彼此有生死之仇的人族,一有契机他们也会和平对待。作为狐妖大当家的涂山红红,在危难时刻,面对牺牲自我还是无辜人族,她的选择始终都是前者。
同时,从剧集开篇,狐妖世界就呈现出生活的现实感。法力强大的狐妖也并非无所不能,涂山三当家容容算盘不离手,琢磨着进账开支,为了有更多的资金撑起族里的扶困济幼。普通的狐妖们,并非闲着无事生非,他们每天都是在关注日常,忙于田间、集市上挣钱谋生活,要琢磨怎么过得更好些。
不难看出,这些“妖界向人族看齐”的内容呈现,实是主创们借由一群“他者”的面貌,试图讲述所有群体对生命追求、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无差别”。
不仅如此,事实上,当狐妖群体成为主视角,这个故事就成了看世界的另一种新鲜角度,更多的现实与哲思可以独特地反照出来。
比如在狐妖眼中,人是充满诡计、不可信任的,这好像是一面透镜,看到的是人的世界中,关于“异类”、“非我族类”的质疑与排斥。又如狐妖与人因为寿元的差异,有了强弱之分和生命观的隔阂,亦有了由此产生的无休止争斗,这其实又正是现实世界中,人类对自然生灵的态度、人类内部分裂状态等的写照。
“《狐妖小红娘月红篇》这个故事,从漫画、动画,到我们的真人剧版本,所有创作者一致坚持的都是在探讨不同立场、不同种族、不同寿元冲突下的相互理解和包容。包括通过人与妖的冲突,跨越种族和偏见的主旨,来映照现实,传递众生平等、和平共存共处的大格局世界观。”麦贯之这样总结他们的创作想法。
当然,更具妙义的还有其中“情”的层次。
古装剧集往往脱离不开爱情主题,狐在民间文学中也与爱情多有瓜葛——但这个狐妖世界中的爱情意义,却做到了更为丰富和更有格局。
《月红篇》在剧集创作中,为原漫的核心设定“苦情树”,补全了一个更完整的变化轨迹。在当下的内容中,苦情树为妖界众生赐下爱情的缘分,而妖界众生的真情又将反哺于苦情树,使后者不断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来压制黑暗面,维护妖界的和平。不难想象,在以《月红篇》主角涂山红红、东方月初为代表的“初代”人物群像,对人与妖之间情义的求而不得与倾心努力后,苦情树将一步步成为原漫中那个终于能打破人妖寿元之差、实现转世结缘的关键。
在这样一个更丰富的设定逻辑中可以看到,人与妖之间的爱情,代表着对规则桎梏的突破、对自由意愿的追求,讲述着“爱”是令世界美好的重要希望与力量,透视“相爱”是一种理想共鸣与心灵共振,也引发出关于初心、坚守等更多的命题与考验。
这样的“情”之一字的用法,凝练之后正是麦贯之所说,“自情为何物而始,而见众生济天下”。
在原漫留白中挖掘新空间
发挥浪漫主义美学想象
在《狐妖小红娘》原漫中,《月红篇》内容居中段,在此前已有相当程度的世界观构建与情节线索铺垫。而在系列真人剧集改编时,从开发之初就确定聚焦于古代时间线,《月红篇》成为第一篇章,其创作就面临两方面重点。其一,为整个系列打下基调,展开世界观,形成观众理解和接受的基础。其二,《月红篇》原漫内容信息量并不充足,影视化创作中需要进行大量丰富。
“无论从时间线还是故事线来说,《月红篇》剧版更像是动漫的前传”,麦贯之表示,“以此来面向更广泛的受众,让大家都能看得懂。”
正如前文所提,主创们将苦情树为人妖续缘的功能出现时间做了适当的延后调整,以补充前提背景的方式,对苦情树的前期作用进行了合理想象。与此同时,他们将原本不同年代的单元故事,改编构建到同一个时代,互相影响彼此推动,共同形成第一阶段人与妖之间跨越隔阂与偏见、逐渐结缘的主线表达。
在这一过程中,剧集努力去丰富和完整人物的成长发展,希望创造出立体鲜活的群像。比如《月红篇》女主角涂山红红,前期少言寡语、高冷霸气,随着剧情发展她会慢慢明白真爱的意义与力量,从克制自我到逐渐敞开自我。男主角东方月初,则将由阳光积极、纯粹本我的状态,逐渐成长为具有责任担当的智慧稳重。可以看到,主角CP本身就形成了一种对照组,既构成“双向奔赴”的意象,也在刻画成长的多元轨迹。
包括后来成为继任大当家的涂山雅雅,剧集试图呈现出她还是个少女之时、在姐姐保护之下无忧无虑的状态,反衬后期的成长;而曾为那个世界做出巨大贡献、神祇般存在的傲来三少,剧集也为他展开了与雅雅的情感可能空间。“我们希望在保持原著人设特点之外,能够给人物一些更多的成长和更丰富的人生体验”,三少即是典型,原漫中的他一定程度上是个无情无趣于世间、高高在上的存在,将他拉入俗世情感,可以说正是一种让他更能理解和共情世间万物的成长方式。
麦贯之和主创们始终慎之又慎的边界是,“在版权方监修的原则下,本着原著核心表达不偏移的呈现宗旨”,而原著世界观范围内的留白,则是他们可以进行的创作想象空间。事实上,因为原漫本身就是未完成式,一些原漫老粉也在认可此次改编的可行性,比如有原漫粉就认为,雅雅和三少之间情感是很合理的,因为作者自身就曾暗示过这种发展的可能性。
《月红篇》也在为整个系列打下美学基调。
“生死浪漫”是这一故事最动人的气质,又因兼顾到从二次元向三次元需要实现的观感转换,主创们于是在东方美学的大框架下,为该剧定下了浪漫主义色彩与烟火气真实感交融的观剧效果。
麦贯之告诉我们,在创作中,他们努力做出一套如诗如画并极具中国色的视觉呈现。“我们用中国传统颜色来作为片中的光效色彩体系,比如天青色、沉香色、红、青绿、灰、白、黑等,这不仅形成视觉上的冲击,还在暗合相应的人物设定。”
主创们同时将国内丰富的山水场景融入视效效果里,如在所有呈现涂山景色的镜头中,视觉元素灵感来源是张家界、桂林山水、庐山瀑布、黄山等中国名胜之美。
与此同时,他们还加入非遗文化的妆造,比如涂山红红的外袍运用了吴罗织造技艺,头饰采用传统绒花制作技艺,狐狸面具采用了花丝镶嵌技艺,有“中华第一灯”美称的仙居花灯也在剧中得到呈现。
“无论是宏观还是细微之处,我们坚持的是将中国传统美学引进作品之中的创作理念”,麦贯之表示,这也是国漫IP、国产特色奇幻剧与传统优秀文化领域,互为交融、互为促进的持续。
图片来源:《狐妖小红娘月红篇》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