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28 18:13:12

欧盟的《数字市场法案》（Digital Markets Act，以下简称“DMA”）在生效三个多月后，打响了在欧洲市场反垄断的第一枪。

日前，欧盟指控苹果公司(Apple)未能遵守一项新的数字竞争法，称苹果公司的App Store规则不允许开发者在应用内提供价格信息，也不允许开发者与客户自由交流App Store以外的价格信息。

这是欧盟首次根据DMA提出指控，如果欧盟监管机构最终认定苹果公司违反了《数字市场法》的规定，该公司可能被处以高达其全球收入10%的罚款。这意味着，如果以2023财年苹果3833亿美元为计算标准，苹果面临的罚款总额将达到383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795亿元。

之后，微软也收到了欧盟相似的指控。

欧盟指控微软将Teams软件与微软Word和Excel等其他热门生产力软件捆绑销售的做法，违反了反垄断规则。欧盟委员会称，这种行为可能阻碍了Teams的竞争对手参与竞争，进而阻碍了创新，损害了欧洲客户的利益。同样地，如果认定微软违反DMA的规定，这家公司面临的罚款总额将会是其全球收入的10%，约合人民币1546亿元。

欧盟的处罚“越来越快”

欧盟的《数字市场法案》，是于今年3月6日生效的一份针对大型科技公司不公平竞争行为的特定法案。基于该法案，欧盟的反垄断部门找到了更快的处罚路径。

此前，欧盟委员会不得不花费数年时间收集证据并证明——科技公司在案件中的行为具有反竞争影响。因为欧洲法律规定，只有能够通过经验证据证明某种行为损害了消费者福利，才可以禁止该行为。结果是：案件需要数年时间，而且费用昂贵。

而根据新的DMA规定，欧盟委员会不再需要详细分析一家大公司如何造成消费者伤害，只要能够证明一家公司违反了DMA中的22条规则之一，就可以推定其造成了损害。这可以节省数年的潜在工作量。

而在DMA中，“公平”或“不公平”等词语在该法案中出现了90次，如果科技公司行为已构成不公平的交易条件，就有可能触犯到法律，违规者将被处以高达营业额10%的罚款甚至被禁止进行收购。

“DMA延续了欧盟委员会过去几年针对可持续发展、竞争和隐私制定的众多指令，这将给欧洲大型的科技公司带来了根本性的变化和挑战。”Canalys欧洲地区分析师Runar Bjørhovde曾对钛媒体APP表示，苹果是DMA的第一个直接目标。

与此同时，欧盟的相关公告还显示，DMA指定了6家大型科技作为该法案的重点关注对象，其中包括谷歌、亚马逊、苹果、Meta、微软以及字节跳动。

而从此次对苹果和微软的指控来看，欧盟反垄断行动的速度正变得越来越快——两天之内，就对全球市值排名前三位的两家公司作出了违法指控。欧盟竞争执法机构欧盟委员会表示，如果针对苹果公司的初步调查结果得到证实，将在2025年3月底之前做出该公司违规的决定。

监管的两面：更公平还是更封闭

DMA的出现，让欧洲的技术竞争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更公平的格局——大公司受到更严厉的管控，创新企业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但是，愈来愈繁杂的法规监管，也让欧洲市场在创新生态中变得越来越封闭。其中，欧盟对于AI的监管政策，就是其中一个典型案例。

此前，欧洲理事会正式批准了欧盟《人工智能法案》（下称《AI法案》）。该法案基于风险分类，将AI系统划分为四类，即不可接受风险、高风险、有限风险和极低风险，并针对不同风险类别采取了相应监管策略。

欧盟特完全禁止了一些人工智能技术的使用，比如使用敏感特征的生物识别分类系统；无针对性地从互联网或录像中抓取面部图像，以创建Clearview AI等面部识别数据库、工作或学校场景中的情绪识别、社会评分、操纵人类行为的人工智能系统以及用来针对人们弱点的人工智能。

“《AI法案》想要与正在制定中的以及既存的欧盟数字经济法案取得协调不会是易事，其中可能涉及规范重叠、空白和不一致性等诸多问题。”

北京金杜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吴涵律师曾对媒体表示，欧盟的《数字市场法案》规定谷歌、亚马逊、苹果、Meta、微软以及字节跳动，应根据企业用户及其授权第三方的要求，免费向其提供包括个人数据在内的汇总。但是，《AI法案》和欧盟《数字市场法案》对于数据集、数据库等概念的定义并不一致。

同时，斯坦福大学AI研究实验室发布的一项研究显示，包括Open AI的GPT-4, Meta的LlaMa在内的10个主流大模型，均未满足《AI法案》的要求。

也正是出于种种法规的限制，大型科技公司在AI技术的推广上正在避开欧洲。比如，苹果就宣布，出于监管方面的考虑，2024年可能不会在欧洲推出AI功能。作者 | 饶翔宇 编辑 | 钟毅）